我們都是一幫子小青年，雖然也附和著他，但私下裡卻都不喜歡他，嫌他太滑、太騷、太無聊：老不正經，幹嘛總把男女之事掛在嘴上。
又過了一些年，老王退休了，我們也就把他給忘了，但閒暇的時候卻也說起他：「老王在的時候，這裡可比較熱鬧啊。」
又過了一些年，辦公室里又來了一些小青年。看到青年人朝氣蓬勃，幹事有熱情，有衝勁，我們這些老資格都很羨慕。
閒暇的時候，青年人談論遊戲到了幾段，誰又當選了哪個國家的總統，明天哪只股票會漲，哪只股票應當及時平倉。
我們幾個老同志對這個不感興趣：打遊戲有什麼意思啊？純粹是浪費時間；誰當總統跟我們什麼關係？他又不給我們發工資；買股票有幾個掙錢的？你能玩過那些莊家？
但青年人對我們很尊敬，我們講笑話的時候，他們總是跟著附和，辦公室里就充滿了笑聲。
有一天，媳婦來「視察工作」，大夥都很高興，辦公室里笑聲不斷，我也很自豪。
晚上回到家裡，我問媳婦我們辦公室的同事怎麼樣。媳婦竟然對我說：
「你們辦公室的青年人都很有素質，很有見識，有積極的生活態度。可你們幾個老同志卻不咋地。」
我忙問她：「老同志怎麼了？」
媳婦說：「年輕人談論未來理想，人生願景。雖然見識有些偏激，甚至有時候以偏概全，但他們有著積極的人生態度和蓬勃向上的力量。你們幾個老同志呢？張口閉口家長里短，東拉西扯都是身邊的那點破事，不是想當年，就是誰媳婦，男女之事掛在嘴邊。不嫌俗氣啊？」
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老王，沉默了。
